得知事情的冷库原委后,那天父亲冒雨走了四十多公里的山路赶到学校。一张布满沧桑的老脸凄惨灰暗,那欲哭无泪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想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父亲既没有打我也没骂我那黯然叹息却像一把冷库刀,割得我心鲜血汩汩。那一刻我没有去想怎么走今后长长的道路,而是想到把脸面看得比命还珍贵的父亲该如何活下去。接连抽了两包纸烟后,父亲狠狠地抓住我手,一声不吭地走向校长冷库办公室。没有多余地交谈,父亲见了校长,就扑通一声两膝着地跑在地上,都是作父亲的无能,作孽啊!怎么处理都可以,没啥好说的稍顿,父亲又苦苦地哀求:罚多少钱都行,只是求您把毕业证发给他吧!还十八岁不到让他外头谋个活干吧!清楚记得,面对四十岁冷库的校长,五十多岁的父亲用不规则的发音将那个“您”字念得非常清晰。后来才知道,父亲一门心思地还想让我拿了毕业证到其他学校补习。父亲恨死了可始终不甘心我就这样走出教室。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父亲心中的骄冷库傲啊!可我知道那只是父亲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早已堕落沉沦的不想再去面对学校这个圣洁的地方。也不敢再回到生我养我村庄。那里的手指会戳断我脊梁,唾沫足以把我淹没得不见踪影。揣着父亲用人格和血汗钱换来的毕业证,一个人悄悄乘车来到省城。身上冷库只有二十几块钱,苦撑苦挣到第五天我还在一家家工地上徘徊。从没从事过体力劳动、白净瘦弱的想到找一份能糊口的苦力都没门。不值钱的泪水洗净了三年的噩梦,也让我彻悟:不光在本该耕耘的季节错过了播种,把整个冷库春天都弄丢了拖着饿得发昏的身子在街上毫无目的地遛达。华灯初上,一所中学的校门口,看到衣着鲜艳的城里学生骑车飞出校门,轻快的笑声在身旁一阵风似的飘远了不像那个曾经属于我春天一去不复返。瑟瑟秋风中,蜷缩在菜市场的一角,静静地停止了毫无目的游冷库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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